沈阳,因地处沈水之阳而得名。沈水,即现在的浑河,是辽河的主要支流。沈阳因沈水而名,也因沈水而兴。我家原来住在河北岸,城市向南拓展后就搬到了河南岸。城市体量增大,河水也变宽了。姗姗来迟的春天,万物在春风中萌动,草木一遇暖阳就急不可待拔节吐绿。横跨浑河,让人想起清人的诗句:“暮山衔落日,野色动高秋。鸟下空林外,人来古渡头。”那古时的渡头,已变成今日的国际赛艇中心。
我出生在辽西的一个小山村。小时候最向往两座城市,一座是省会沈阳,一座是首都北京。去沈阳的故宫、北陵、东陵游玩,到北京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,是我的梦想。1987年夏天,我考上沈阳师范学院(现为沈阳师范大学),学校就坐落在北陵公园正门附近。初到沈阳,看什么都觉得新鲜。我常常乘坐“大辫子”无轨电车周游城市,林立的高楼,琳琅满目的商铺,令我眼花缭乱,给我的直观感受就是一个“大”字,“大沈阳”果真名不虚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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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生活是一段美好的时光。棋盘山、七星山、马耳山,浑河、蒲河、南北运河,还有城内的各大公园,都留下了难忘的记忆。北陵公园的后身,当年还是一片菜地。每到秋季,我们班里组织勤工俭学,为菜场搬运大白菜。中午休息时,我们白菜心蘸辣酱,狼吞虎咽啃面包,阵阵秋风吹过,好不惬意。大学毕业后,我被分配到沈阳药学院(现为沈阳药科大学)做辅导员,从此对这座城市有了家园意识。30多年过去了,我见证着沈阳的变迁,成了一个地道的沈阳人。
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,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还要到固定的粮店购买,等待单位分房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。我和妻子在沈阳最初的居室,是筒子楼里的一间9平方米小房间。房间里放不下一张标准的双人床,就用木板搭起临时的床铺。房间里没有、也装不下像样的家具,只有一台电视机。走廊里阴暗潮湿,斗室里却溢满温馨。告别筒子楼后,我们住进了有单独厨房和卫生间的房子。尽管只有30多平方米,但我们还是第一次尝试着装扮新家,并因此花去了数年的积蓄。后来我家的住房又有了改善,搬进两室一厅的房子,开始有了一间书房。再后来又买了一处更大的房子,有了一个宽敞的客厅……今昔对比,不禁让我感慨万千。
一个小家庭的变化,折射出新时代取得的历史性成就、发生的历史性变革。我在感恩时代的同时,也感恩着这座城市。沈阳的变化是惊人的。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,沈阳的城市体量迅速扩大。沿着沈阳、抚顺两市交界的高坎大桥,西行至沈阳浑河闸口,沿途绿地成片,林木成荫,文化休闲广场、运动公园、体育健身场地遍布其间。再驱车由北向南,经由道义大街、黄河大街、北陵大街、青年大街,一直行驶到浑南科技城,是一条全长25.3公里的都市走廊,其中金融商厦云集,商贸会展荟萃,科技文化交汇,丰富的业态构筑起充满活力的城市生命中轴。我在沈阳生活,吃穿住行的变化,就像踩着振兴的鼓点日新月异。舒心就业、幸福教育、健康沈阳、品质养老,一系列民生工程落地见效,沁入人心,沈阳名副其实成为一座富有幸福感的城市。
沈阳的夏天,显得有些漫长,有些酷热,但有树即有荫,迎风即见凉。追逐时尚是沈阳人的气质。沈阳城里不只有鸡架、“老雪”、硬核工业和二人转,而且沉浸式戏剧、室内冲浪、稻田画、集装箱小镇等应有尽有。
雷锋曾在沈阳生活了330天。我们沈阳人对雷锋的感情很深,受雷锋精神的影响也很深。经常有朋友问我:“沈阳人最大的特点是啥?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就像雷锋一样,有一副热心肠!”
后来,我调到宣传文化部门工作,2018年成为市政协文化界别的一名委员,参与、见证了沈阳的文化建设。新时代的沈阳正在高质量发展的赛道上奔跑,变化不仅体现在城市的硬件设施上,更体现在城市居民的精神面貌上。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沈阳,如今更加生机盎然,散发着浓郁书香。50家各类博物馆、23座城市书房、100多间城市书屋,成为市民文化休闲打卡地。
说起沈阳近些年的变化,每个市民都会说出一连串的感受。我在向外地客人介绍沈阳时,总要说到沈阳的生态环境。昔日重工业污染城市的形象早已彻底改观,天蓝了、山绿了、水清了、空气清新了,2022年空气优良天数达到320天。在沈阳这座910多万人口的大城市里,有46座大型公园、349个旅游景点,已建成2070座口袋公园,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达14.26平方米。在我家周围不到1公里范围内,就有6个公园。我住的小区前后有两个口袋公园,我和邻里们经常在这里运动、休息和交流,一起享受快乐的时光。
沈阳是一座四季分明的城市。灿烂的春、热情的夏、金色的秋之后,就迎来了漫长的冬。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漫天飞舞的雪花,把大地装扮得洁白无瑕。四季的变化,装点着人们的生活。清晨,老人们在公园里打太极,青年们在健步廊道上慢跑。夕阳下,广场舞遍布城市大街小巷的休闲区。夜晚,24小时不夜城拉开了夜经济的帷幕……
我在沈水之阳,把生命融入这片土地。知天命之年,我对它仍一直怀揣着春天的遐想。
(记者 闫缜尔)